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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ursday, 30 September 2021

悲哀人生

在今年本月初的3月3日,著名科技公司SpaceX的可著陸、回收、並重複使用的型運載火箭“星艦”(Starship),首次完成發射及降落實驗。代號為SN10的星艦火箭,在完成發射推進到一萬米(10km)的高度,於6分20秒後降落回發射基地,初次完成同類型的實驗,取得了巨大的突破。

美中不足的是,在SN10完成著陸後的約8分鐘時間,最終還是因燃料洩漏而引發爆炸盡毀,可儘管如此,這一由曾經登上世界首富,著名電動汽車公司的老闆馬斯克(Elon Musk)所主催的可重複使用的載重火箭實驗,依舊標誌著科學的躍進式進步,絕對是里程碑式的成就。

為何這一研究,會有如此重要的意涵?這一點不必大費唇舌地多加贅言,只要看看以下這段摘錄自寫於1972年,即近50年前的衛斯理小說《規律》中的文字就可清楚明白:

『他最近的研究課題,並且已取得了成功,是越州火箭的安全降落問題。根據報導,這一項研究,如果獲得完全成功,人類的遠程交通面目,將徹底改觀——這一來,超音速飛機,會變成廢物。二十倍音速的火箭,會替代現在的飛機,美洲和亞洲之間,兩小時就可以來回!』

上面這段文字中“他”,說得正是本文要分享的主角,衛斯理故事中的科學狂人康納士博士了。康納士博士,這在小說裡被譽為現代科學界最傑出的人物,其最主要的研究課題正是與現今馬斯克所推動的“星艦”計劃一模一樣,都是為了使火箭可安全著陸、重複使用以降低成本為目的。

寫到這裡,讀友們肯定認為在《規律》故事中,寫的必定就是這超前於整個時代的研究吧?答案是否定的。衛斯理故事若是那麼容易被估到的,就必然難以會達到現今的高度,也正正是因為其故事裡近乎鬼神莫測的思維,難以令人捉摸得到,完全符合了“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”的評價,才會讓衛斯理小說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。

說回《規律》,本書一開篇就介紹了康納士博士,可卻是因博士的離奇自殺而亡而起,其死時才年僅52歲壯年,在擁有極其成功的學術背景和科學成就下,加上並無任何感情糾葛和面對任何問題,康納士博士絕無任何要自殺的理由,其自殺的原因始終難以讓人理解。

衛斯理本無涉入此事,因博士的死因確實全沒疑慮,各項證據都指明博士自殺:毒藥是博士自己取得、注射的針筒只有博士的指紋、門窗全部反鎖且全無任何他人出現過的痕跡,這也讓警方在毫無選擇下將案件以沒有刑事成份結案,但這卻讓康博士的好友們感到不滿,進而輾轉要求衛斯理前來幫手調查其真正死因。

衛斯理在得知有發現多卷由不知名人士所拍攝,詳細記錄康納士博士死前三年生活,詳細到每一天見了什麼人、去了哪裡、做了什麼事情都無一遺漏地記錄下來的影片後,讓本來並不想浪費時間參與此案件的衛斯理,改變初衷飛到了維城(應是指擁有著名哈佛大學及麻省理工學院的美國麻省劍橋市)。

在一番曲折離奇的調查之後,衛斯理才發現原来是他國間諜組織在博士拒絕為他們服務後,所實行要將博士給殺死的計劃。方法就是採用攻心方案,將博士的活動完全記錄下來,然後再將之與昆蟲的活動模式進行對比,其後發現兩者其實根本一點差別都沒有,都是在重複著每天幾乎一樣的生活,隨著規律來乏味地活著。

屬於高級知識份子的康納士博士,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人类中的菁英,是地球上的主宰。但在了解到人類其實與昆蟲並無任何差別,都是以重複同樣的生活方式在枯燥地生活著、每天重複一樣的生活,所谓万物之灵也不過是如此,因此才感到萬念俱灰進而選擇自殺。

在故事中,當衛斯理走在維城街上調查此案時,就發現到許多白天光鮮亮麗、生活優渥,在維城大學裡任教的教授、博士們,在晚間卻都變成了無可救藥的酒鬼,原因正正就是因上述千篇一律的生活而感到的鬱悶,唯有通過借酒消愁的方式來麻醉自己,藉此才能繼續的活下去。

《規律》的故事寓意極深,之處了在高度分工化的现代社会中,人類其實就跟昆虫無甚差別,都在千篇一律地活著。這讓看完故事之人不由得掩卷嘆息,思考生命的意義啊!

#翱翔天際星洲日報倪匡專欄

(本文為《星洲日報》翱翔天際話倪匡專欄第35期,標題全文為『悲哀人生衛斯理』。)

*本文刊載於《星洲日報》副刊。以下為過往每一期專欄標題,方便有興趣的讀友查找:

第1期:倪匡其(奇)人

第2期:遊歷天堂衛斯理

第3期:神通廣大衛斯理

第4期:縱橫四海衛斯理

第5期:馳騁天下衛斯理

第6期:闖蕩幽冥衛斯理

第7期:穿梭未來衛斯理

第8期:回到過去衛斯理

第9期:窺視歷史衛斯理

第10期:飛天遁地衛斯理

第11期:混血奇遇衛斯理

第12期:探索虛空衛斯理

第13期:幻境迷離衛斯理

第14期:解密傳說衛斯理

第15期:成仙新解衛斯理

第16期:特務迷城衛斯理

第17期:烈火涅槃衛斯理

第18期:地府冥仙衛斯理

第19期:陰差陽錯衛斯理

第20期:宇宙通緝衛斯理

第21期:蠱惑鬼混衛斯理

第22期:疫情揭秘衛斯理

第23期:病毒禍根衛斯理

第24期:驚世預言衛斯理

第25期:真假活佛衛斯理

第26期:回歸悲劇衛斯理

第27期:預知噩夢衛斯理

第28期:科學狂人衛斯理

第29期:科學狂人衛斯理(2)

第30期:科學狂人衛斯理(3)

第31期:科學狂人衛斯理(4)

第32期:科學狂人衛斯理(5)

第33期:思想復製衛斯理

第34期:古人重生衛斯理

第35期:悲哀人生衛斯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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