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三的直播,才說這個星期了寫了九千多字接近一萬字,因為共寫了兩篇《光明日報》專欄文章、一篇《新生活報》專欄文章和一篇專題報導、一篇《中國報專欄》還有一篇《星洲日報》衛斯理專欄。
沒想到直播完了的第二天的星期四早上,《中國報》的編輯大哥也發來信息詢問能不能幫手寫一篇星期五刊出特稿,大哥要求而且,而且自己很少會拒絕人(除非真是討厭之人),所以就接下了。
為此這個星期真的寫了破萬字的文章,一共七篇,除了《星洲》之外其他三份報章都是兩篇,其中一篇還是長達3200字的專題報導,也就是現在要分享的這一篇了!一共有三個主題,希望大家能讀完!
文章如下:
#沙巴州選亂過七國
七國之亂*,也被稱為吳楚七國之亂,是發生於漢景帝三年(公元前154年)的著名歷史事件。
當時距離一代明君、威望極高的漢文帝去世不久,勢力龐大的吳王劉濞因本就與景帝有仇怨,加上其時朝廷剛好實行削藩政策,剝奪地方諸侯權力以加強中央集權,讓吳王有藉口進行叛亂,並藉此聯絡其他六個諸侯王興兵對抗中央,引致天下大亂。
七國之亂自是亂到了極點,但並非後無來者,往往還是會有能夠與其比肩,甚至超越其亂的事情出現,此次的沙巴州選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寫到這裡,讀者們可別以為兩者並無可比之處,認為“亂過七國”不過是文學上的比喻。其實民主政治中的選舉,本就是一場不流血、無硝煙的戰爭,本質並無甚不同,都是為了獲取權力所進行的比試,差別在於一者用的是殺戮武器,而另一邊用的卻是不具殺傷力的選票而已。人類的文明,畢竟還是有些微進步的。
本屆沙州選這場“戰爭”,其慘烈和混亂程度絕不亞於上述歷史事件。只要看回過去幾年的州選參與人數,就可一窺此次選舉的激烈慘況。2018年,共有225位候選人參選;2013年261人;2008年199人;2004年195人。這四年所角逐的席位皆為60席,換言之,即便參選人最多的13年,平均起來也不過是每席約4人參戰而已。
可本次的州選,不單止完全沒有出現抓對廝殺、一對一直接對壘的席位,且即便三角戰對戰,也僅僅只有3個。更嚇人的是,有五位或以上候選人競逐的席位,竟高達65席,佔了總席位73席的近90%!計算下來,各席位平均競選人數,竟多達6人之多,有者更是11角戰,如此大混戰也真是罕見至於極點了。
此外,除了競選人數破紀錄外,本次州選的混亂還體現在各方合縱連橫、遠交近攻之下出現的各種結盟、陣線、聯盟,內裡複雜程度更是讓人匪夷所思。表面上為了政權必須合作而維持著基本的禮儀和尊重,但其中的勾心鬥角、爾虞我詐甚至公然食言、違背承諾,都令人大開眼界,無不令人感到咋舌。
除了相對團結、臣屬確立的看守政府民興黨+一方,雖經歷了些微意外插曲導致曾出現不和諧狀況,但提名當天最終還是以一個完整團隊競選全數席位,以沒一席出現兄弟鬩墻的態勢出征外,本應團結一致、於沙巴在野卻在聯邦執政的泛國盟成員黨(或稱國盟+),則以一分為三的姿態面對州選選,除了以國盟標誌競選外,尚有以國陣及沙團結黨旗幟出戰的兩大陣營,合共有17席出現混戰,出現了先打自家人再戰對手的情況。
另外,除了這兩大陣營之外,還有在外虎視眈眈,由曾經呼風喚雨的政壇大腕領軍,以第三勢力姿態想要建立地盤的大量本土政黨。
不算上陪跑性質濃厚,高達56人的獨立大軍,這些自視為第三勢力的政黨共有九個之多(沙團結黨被當作國盟+的一份子),其中不少都由著名領袖領導,絕對不是二打六的角色。
如全面競選所有席位、前首長慕沙胞弟、曾出任外長的阿尼法阿曼所領導的愛沙黨,就是最受矚目、野心也最大的一員。此外,前首長章家傑的自民黨,還有前巫統議長班迪卡阿敏領銜的沙統(USNO),分別也競選了遠超半數席位的46及47席,甚至比強勢的民興黨還多,令人側目。
這些政黨出征極大量議席,除了增添混亂、增加己方氣勢以尋求那渺茫的突圍機會外,唯一能寄望的就是各別強人效應所帶來零星的突破,以便能重演上屆州選立新黨(Star)的造王者姿態,即便只勝選兩席卻舉足輕重,成為各方競相搶奪的勢力!
說沙州選“七國咁亂”,課真是一點誇張成份也沒有啊!
*七國,也可以視做是戰國時期的七個國家,俗稱戰國七雄。
#民興黨加同仇敵愾先拔頭籌
以執政看守政府身份迎接大選的民興黨+,因應國盟聯合前首長慕沙阿曼的奪權而顯得同仇敵愾、眾志成城,士氣高昂地打著捍衛選民委託(mandate)、拒絕青蛙政治及譴責卑鄙奪權的競選主軸來面對州選,主動權一直都緊緊握在己方手中。
況且民興黨從上屆509州選開始,領導地位就穩如泰山,不管是在競選席位上(一黨就競選了三分二的席位),還是在州政府內部的主導,都在在確立了民興黨及莎菲益自身堅定的領導態勢,加上莎菲益本人名望和在面對奪權時大爆發的個人威望,這些都無疑讓執政一方佔據了不少的優勢,為此在選戰中也一直處於上風。
而唯一令人顧慮的“公正黨因素”,也獲得近乎完美的解決。在面對公正黨使用“先斬後奏”方式,想藉米已成炊的理由迫使盟黨讓步以競選更多席位時,莎菲益一方寸土不讓,甚至還因此減少了公正黨的上陣席位,顯現出來領導人的氣魄。在形勢比人強的情況下,公正也就只能選擇吞下苦果,默默接受這一不盡人意的分配了。
誰叫自己本在沙巴勢力就不強,是所有成員黨裡勝率最低,且僅有的三位議員之中(其中一位為官委),還出現了兩位青蛙之多呢?
至於有論者擔心得不到屬意席位的公正黨,會在選舉中扯民興黨後腿,其實這一點倒是完全不用介懷。首先公正黨在沙洲勢力本就薄弱,在流失阿茲敏派系後更是極度弱化,所以即便想要扯他人後腿,也並非一件簡單的事情。再來,公正黨若公然扯後腿,除了出賣盟友之外更是損人不利己,若真愚蠢到做出如此傻事,其實就不過是屎坑裡點燈籠——找死(找屎),最終結果不過是再一次自取其辱而已。
最後,再說說民興黨+面對此次州選最大的差別改進。說的就是加入了以內陸非穆斯林土著為主的民統(UPKO)了。此前州選,在民興黨及行動黨分別以以穆斯林土著及華裔為主的情況下,公正黨當仁不讓地被寄與厚望以突破內陸選區,但結果不盡人意,使到509大選民興黨一方在內陸面對了全軍覆沒的情況。
如今加入了在上屆大選勝率極高,在國陣旗幟下出戰6州席而攻下5席的民統,藉此寄望能夠打開一片藍海的內陸戰線,可說是完成了最後一塊拼圖,也補足了弱點軟肋。
所以說,綜合上述的其他優勢,民興黨+的形勢可說是遠比上屆大選好得多了!
#國盟加議席分配艱難尚算及格
另一邊廂的國盟+,則完全不可同日而語。在政變奪權之時就已出現口徑不一致的情況,即便首長人選依舊保留給巫統黨籍的慕沙阿曼,但因其個人因素和巫統難以變相接納叛黨跳槽的人士共組政府,且即便新政府獲得成立,巫統在政府也僅有慕沙一位議員,所以巫統從頭至尾並無參與政變其中,甚至還直言甘於重新州選,冷眼旁觀沙土團、內長韓查及慕沙的動作,此即為其中原因。
一葉知秋,從這就可看出議席分配和首長人選,必是國盟+一方的超級軟肋,根本就沒可能得以完美解決:巫統不可能退讓太多席位、土團不會甘於當個無關緊要小黨、本土政黨更不會願意看到兩個本質相同、本屬一家的政黨壟斷席位,所以國盟+的議席分配談判,是一道解不開的死結,絕無可能出現盡善人意的結果。
為此當此次競選名單公佈,國盟+一方有多達17個席位屬於同室操戈窩裡內鬥的情況,這就完全不出意料了。曾數次單獨執政過沙巴的團結黨,跳脫出國盟及國陣機制,單獨以本身標誌競選,就是上述分析的最佳體現。在西馬政黨(巫統、土團、馬華)拿走55席的情況下,就只留下如施捨乞丐一般的18席給剩餘4個本土政黨,平均每黨才獲分配不足5席,這如何能夠讓曾經獨霸沙巴的團結黨所接受呢?
對於國盟+中的沙巴本土政黨而言,肯定屬於被犧牲的一群,因此這也必定成為民興黨一方所主攻的利器,以爭奪至高無上的沙巴主自主權,這能輕易鼓動人心的招牌。但若是撇開沙巴本土政黨的因素,其實不得不說國盟+有些令人大跌眼鏡,議席談判其實做得水準之上,降低了許多阻礙!
其中最難解決和妥協的以巫統旗幟中選,卻跳槽土團的議席分配,巫統竟能夠讓出過半數此類席位於土團,如此慷慨大度、完全不計較這些叛徒能共富貴卻不能共患難的惡行(吸允巫統奶水長大,在巫統落難時卻棄之如敝屣),確實是令人有點出乎意料。
這無非是因為此次的對手實是過於強大,大家都沒有可窩裡鬥的本錢,再加上剛好遇上議席新增,所以表面上巫統並無丟失任何席位(同為競選32席),得以顧全顏面,如此退讓才成為事實。在這兩個因素都於西馬不復見的情況,要在西馬重現這結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國盟+能大步跨過這難關,也凸顯了各黨完全知曉政權重要性,為此才能夠放下多餘的自尊和顏面,以攫取最至關重要和實質的權力!
標籤:#翱翔天際新生活報專欄
*本專題文章刊載於20200919《新生活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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